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候上门的,可手下的小崽缺钱花,攒了一波虫就给送来了。
王吉不玩虫,略略能品个好赖,估价没那么准,且不会养,死在手里岂不歇菜了,就带着人把虫子给谈栩然送来了。
抓虫的少年们大多没个家,即便有家,那也都是缺父少母,同瞎眼祖母相依为命的,所以早早就要为生计奔波。
这群少年有个头头,叫高凌,整天四处野的孩子,纵然面孔生得好,青涩未脱的面孔上隐有男人的气韵,可叫一层黑灰盖了,也看不出什么。
不过黑白分明的眼珠透着灵气,聪明劲儿都要藏不住了,眼尾却微微垂着,显得纯然无辜,像是没什么坏心眼子,是容易叫人掉以轻心的相貌。
他跟在王吉身后卸下竹筐,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门柱边上了,也不知是王吉叮嘱过,还是少年老成,知道这是有女眷的内院,不能举止轻浮。
可高凌也没想到,要做这养虫买卖的,就是这家的女主人。
他不敢抬眼瞧,只瞥见那位夫人施施然坐下,一连掀开几个罐子瞧,都是掀了盖闪一眼就搁下。
高凌心道,‘搁这抹雀儿牌呢?晃一眼,晃一眼的,这看得出品相吗?’ 过了会子,却听那夫人道:“不一样的孩子抓的吧?” 王吉道:“是啊,领头的站那呢。
” 高凌闻言抬头,就见一位很美的夫人望过来,有点冷淡的微扬下巴,示意他过来。
“捉这些虫的人是挑拣过的,有些雌虫肚里都揣籽了,不错。
这些么…… 谈栩然足尖一动,高凌就听见竹筐在砖地上一磨,瓦罐轻轻一碰,发出点响动。
“滥竽充数。
” 其实也不是很斥责的口吻,却叫这素来脸皮厚的小子感到一点难堪。
“肥屁那厮!”高凌把谈栩然瞧不上的几罐虫往竹筐里搬,解释道:“我们挣来的银钱都是平分的,所以成天吃饭多干事少!” 这少年倒是不狡辩,蹲下挑拣了几番,又捉出一只来,递给谈栩然看,“夫人您瞧,这个好,算是漏网之鱼吧。
” 他手心黑的像是刚抓过炭块,谈栩然白纤似茭白的手伸出来,他自己就臊了,缩回手嘿嘿笑。
“觉得义气大过天,挣的钱够吃用就行,所以平分?” 高凌小小年纪自己讨生活不容易,爱说爱笑的,谈栩然觉着他性子爽直,生机勃勃。
一双眼睛瞧过来,没有鬼鬼祟祟的打量探究,也没有瑟瑟缩缩的卑微讨好,既没被嗟磨出满嘴乱侃的拙劣本事,更没赖天赖地的混日子。
谈栩然模模糊糊,觉得高凌某些方面有点像一个人,没细想,难得多嘴一句,道:“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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