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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暄刚踏出房门,易星又沿着墙线蹿回来了,落地行礼,高声说:“殿下!人又回来了,是,是公主又回来了。
” 封暄往易星看一眼,点头,步子半点没停顿,往檐下走去。
已经在他身边深深扎根的聪明人司绒不会要,这个憨头愣脑,跟谁就忠谁的傻小子正好。
九山在后边直接上手了,一记锁喉锁住了易星,日日就为这些小子们提心吊胆,遂小声道:“叫你把舌头捋捋直再说话。
” “欸,我,我……殿下!”易星被勒得脸涨红,动也不敢动。
殿下?九山忙不迭松手,正正经经地给折返回来的主子行礼。
“公主的东西。
” 对,从厢房里摸出来的耳环,九山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殿下。
* 封暄握着盒子回主院,雨过之后,天色开阔,空气中还有湿气,庭院里的日光便像涨起的潮,他一路循着潮浪走到房门口的时候,蓦然被一道日浪凶猛反扑,脚步硬生生地被逼停。
他沉默着,心情异常复杂。
目光缓缓在墙上的弓、狼牙坠子、条案上的斗彩蝶纹罐、榻上七八只软枕一一划过,然后定在里外间悬挂了一半的珠帘上:“这个,撤了。
” 九江踩着凳子站在高处,抬着双手正挂珠帘,闻言不敢动,心道不妙,他就知道要糟。
“别呀,”司绒站在旁边看,她的眼睛里盛着珠帘上各色的宝石,“我喜欢垂下来的东西,叮叮当当的,多热闹。
” 封暄没搭话。
屋里的侍女都垂下头,抹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九江觉着自己站在凳子上,就像一串被挂起来的爆竹,随时都能在两方交火里被点燃,天老爷,他可还没娶亲呢。
司绒带笑的眼神在封暄身上悠悠地转一个来回,扭头对九江说:“挂。
” 有恃无恐。
九江哪儿敢,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太子,太子低头捏了下眉心,九江这人精,手立刻动起来,三两下地挂好珠帘退了下去。
司绒抬手拨了一下珠帘,转过头挑衅似的说:“好听吗,殿下。
” 封暄看着满屋子格格不入的摆设,不,那弓和狼牙坠子还是能入他眼的,他敷衍地说:“好听。
” 而后走到狼牙坠子前:“你怕狼,为什么在房里挂狼牙?” 这串狼牙挂在角落,上面有积年斑驳的血迹。
司绒并不靠近,她只远远地看着:“这是差点吃掉我的那些狼啊,每头狼的獠牙都拔了,这象征我翻不过去的高山,我要用它来提醒我自己。
” 封暄数了一下,大大小小十四颗,十四头狼,她那时候该很怕,小可怜。
“来。
”他朝她招手。
司绒压着他上了榻,双手扶着他的脸颊,把他堵在了榻里侧:“其实看殿下也是一样的,提醒自己——脑子在强权面前一无是处。
” “妄自菲薄了,公主。
”封暄把她往上托了一把,这往哪儿压呢。
司绒拿膝盖压住了他手臂,手轻轻巧巧往下一捞,摸出来个小盒子。
“什么好东西?” 她看了封暄一眼,一打开,里头粉润的珍珠刚见到天光,又被“啪”地合上,封进了黑暗里,封暄看她的眼神挺有力道,暗示也给到了脸上。
司绒笑,把小盒子上下抛了抛,拿到里屋,收进妆匣里,出来时故意把珠帘撩得晃动。
封暄靠在软枕上,宛如卧进云团里,讲实话,不太习惯。
便坐正拿手肘抵着膝,看那珠帘轻轻碰撞,他尝试习惯那些细碎的声响和斑斓光线,讲实话,有点艰难。
他移开了目光,看向司绒:“你日前画的那些刀剑图纸,孤命人打了两把。
” “如何?”司绒有些惊讶,她坐在他身旁,“那些还不算完整的图纸呢。
” 司绒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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