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淫雨霏霏,水稻田的长势正好,可细小的杂草也渐次生长,成片的田亩除一个来回,就又冒了头。
吴缸从田里回来,顺便给大哥二哥带点吃食去,吴燕子忙迎上去接过他摘下来的斗笠和蓑衣,朝他使了个眼色。
屋里,大伯、小叔都在,吴缸知道他们来作甚,有些烦躁。
吴老爹被他劝住了没放开了种烟,大伯和小叔却又打起了这个主意。
田里黄豆刚播种,小菜刚收割,雨水又把人困在家中,可也没有翘着脚吃茶闲聊天的功夫。
且不说烟叶陆续收上来,烤烟房里还忙活着,就是寻常零碎活计,也叫人手里没空。
娘和嫂子应该在后头张罗饭食,吴老爷子弓着背,慢悠悠的剥着蚕豆,听着大伯说什么什么,他点点头,小叔说什么什么,他又点点头。
见着吴缸回来了,吴老爷子一努嘴示意他坐下吃饭,让吴燕子送饭去。
家里平素吃的也简便,不过卤面一碗,虾干、望潮(很小的一种章鱼)下油锅里一炒,倒热水做汤,胡乱放些新收的小菜下去,汤沸腾撒面,让汤把面微微蒸腾一会再搅散,煮上一会就成了。
汤浓面软,热腾腾的端上来,吃得吴缸浑身冒汗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一坐下吃面,大家话都少了,只听见吸溜面的声音,似乎就等着他搁下筷子好说话。
吴缸也听明白了,大伯小叔下半岔晚稻都不打算种了,就想种烟叶,而且他们已经打定主意了,今来是为了陈舍微给搭的烤烟房。
吴缸抹抹嘴,搁下筷子,道:“种烟叶也不是不行,非得全种了?粮还得贡税,够吗?” “你怎么忽然傻了?烟叶换了银子,还担心税赋?”吴家大伯道。
吴缸说他不过,又是长辈,就看吴老爷子。
吴老爷子手心正躺着一粒饱满的好豆,嫩绿顶上一道黑,他留作种放进茶几上的小筐里,又提起足边盛着蚕豆的竹篓递给来添茶水的吴老娘,道:“晚上拌了菜油蒸着吃。
” 似乎是做完了这一切才发觉兄弟殷切的目光,吴老爷子笑了笑,道:“烤烟房是六少爷的,我先问问他去,不过六少爷素来大方不计较,用了烤烟房,你们稍微分些收成给他,应该是不成问题。
” 要的就是吴老爷子这话,叔伯这才安心走了。
吴缸道:“这才见着蜜,就连保本的庄稼都不侍候了?” 吴老爷子叹了口气,大约也不是很赞同,道:“咱们家祖宗保佑,一胎胎落地都是男娃多,女娃少,壮劳力是能干,可也能吃能嚼,年岁到了没银子做亲,那是要出事的!” 说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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