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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里,原与顾府交情不近的各家官眷,都不请自来的登了顾家门,上门即是客,顾母便是无防备,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招待她们。
所幸这些人没有久待,喝过茶,放下贺礼也就回去了,松了顾母好大一口气。
她着实在这些人身上受过奚落,她们家的大人们又与顾父不睦,原想着以后都不与她们家相交,故而就未给她们各家下请帖,谁知这次竟都来了。
可叫人好生为难。
顾父回来时,顾母又与丈夫说了这事,她是拿不准主意,不知道需不需要补发请帖。
顾父略一思索说:“帖子就不发了,她们若想来,只管来,当做一般样客人待她便是。
不来则罢。
” 人都趋势趋利,之前这几家总嫌顾大人沽名钓誉装腔作态,又摆一副清高作派,可是碍眼。
如今顾府与徐郎君结了亲,顾父又受府尹大人看重,新粮种试验搞的风生水起,偏他们即得不了功又贪不着利,这才令那些人不得不放下成见,想法子钻营攀交顾府。
所以,她们自钻营,自家不理会就是。
“倒是玲珑的嫁妆……可置办妥当了?” 说起这个,顾母更愁:“其他的都好,只压箱底银子,我说放三百两,玲珑偏说这银子放着也是放着,不如尽买成南布与她带去,又不要湖绸杭锻,只要松江布……也不知是个什么成算,三百两的松江布,不等穿完,这布就该糟化了。
若去京里,横竖要多带几匹绸缎绫罗的,要不出个门,只穿松江布缝的衣裳,可不使人笑话?偏我又说不通她,急的人凭白要生一场气来。
还有她那些坛坛罐罐,数一数近百个,若将这些都与她带上,我的老爷,若抬这些物什做嫁妆,咱们家的脸横是要没了。
我将将置了二十四抬嫁妆,也不敢实放,如今这些物什一顶上来,许是六十八抬都抬不完的……抬一溜坛坛罐罐做嫁妆,我是实抹不下那个脸的。
这事,你与她说,待回门时,再将那些东西一并带回徐家成不成?” 顾父倒笑说:“她自小就有主意,她要松江布,你只管置办出来就是,这布在她手里,必不是只为着穿,想是有别的用处。
不过绸缎还是要备些的。
你置那么些嫁妆不过用了五百银子,她那些香料算来,恐是有几千的,抬到街上,只会长脸,如何能丢了颜面?依她便是。
” 顾母原想找丈夫给自己拿个主意,谁知他竟也是不管的,还拿香料的事诳她,便无奈道:“你既这么说,就随她的意吧。
你们只管由她的性,如今倒好,一个两个都管不了她了……正日子那天,别被人说我们家给女儿陪嫁些咸菜坛子才好。
” 顾父想想那个情景,还真有可能被人这样说。
唔,罢了,说就说去吧。
顾母被安抚了一通,总算不急了,果然将那三百两银子全换了松江布,又使人买了一匹红绡,将玲珑院里的坛坛罐罐都挽了红绡,这就都妥当了,只余一件—— 教玲珑为妇之道。
茹婳那会儿是舍姨娘教的,论到顾母这里,她窘着一张大红脸,只说了一句话—— 柔顺些,疼了就略忍忍。
玲珑:……这信息量,好高。
许夫子听说顾母只说了这几个字,不由的翻了个白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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